婚礼上，我鲛人身份暴露。

一伙黑衣人将我捆上车，沈闫想救我却被直接打晕过去。

我被蒙着眼囚禁了整整三年。

他们为得到鲛人泪珠。

今日敲碎我的牙齿，明日拔掉我的鳞片，后日割下我的皮肉。

直至我再也哭不出来，被扔到了拍卖场。

“我要点天灯，谁敢再点我弄死他。”

“阿婉，抱歉。我来晚了。”

“明天我们就举办婚礼。”

我以为终于逃离了地狱，一天却意外听到了沈闫和他朋友的秘密谈话。

“你疯了！阿婉现在刚恢复没多久，你这样她会死的！”

“管不了这么多了，冉冉的新作品需要大量的鲛人泪珠。”

“阿婉将你从海底救上来，你非但没有报恩，还......”

沈闫仰着头，声音嘶哑：

“为了冉冉，我什么都能做。”

“作为对阿婉的补偿。即便我爱的是冉冉，我的人永远属于阿婉。”

他的朋友苏承辞皱起眉头不解道：

“你既然不爱阿婉。让她回归大海，难道这不是最好的选择吗？。”

沈闫厉声打断：

“阿婉对我有恩，我承诺过我会一辈子对她好，我绝对不会食言。”

“况且冉冉的新作品已经拖了很久，现在必须尽快凑够鲛人泪珠，否则她会生我气的。”

苏承辞攥紧了拳头低声道：

“你可知道阿婉这三年经历了什么？若是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的手笔，你怎么面对她？”

沈闫一如往常地自信：

“她不会知道的。”

“阿婉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口，可见她过得并不痛苦。”

“冉冉那么善良，即便阿婉真的知道了，她一定不会怪冉冉的。”

我浑身颤抖，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。

我身上的确没有伤口，鲛人的伤口只需要触碰水就可以恢复。

可他不知道的是，他口中善良的冉冉，是一个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。

我失魂落魄地回了家。

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，泪水化成的鲛人泪珠滚落了一地。

“阿婉，你怎么哭了？”

抬起头，沈闫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鲛人泪珠一颗一颗捡起。

我擦干泪痕看着面前的男人。

他不曾抬起头，宛若珍宝地捡起每一颗鲛人泪珠。

直至所有的鲛人泪珠被他捡起，他才松了口气。

“太好了。”

“你说什么？”

沈闫猛地抬起头，似乎才想起我在面前。

他将鲛人泪珠小心翼翼地放好，坐在我的身旁搂着我。

“我的意思是，你现在能正常哭出来，说明你现在恢复得很不错。”

“是不是又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？”

“医生说哭对你恢复有帮助。我会陪着你，你想哭就哭吧。”

他紧了紧搂着我的手，眼神中的温柔快要像水一样流出来。

若不是我今日恰好出门碰见那一幕。

或许我还会像曾经那样，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他的承诺。

我无力地推开他。

“我想家了。”

“你送我回大海好不好？”

沈闫眼中闪过一抹惊讶，随后皱起眉头：

“海底黑漆漆的有什么好的？”

“阿婉，你信不过别人难道还信不过我吗？”

“你现在是打算违背我们彼此之间的承诺吗？你怎么这么狠心！”

我转过头呆呆地看着他的眼睛，一言不发。

海底确实很黑，可却比那间伸手不见五指的小黑屋温暖得多。

沈闫察觉出我的情绪不对，语气放软了些。

“回大海这件事不许再提，我会伤心的。”

“再过几天就是我们认识相识四年的纪念日，我到时候会带你到海边散散心。”

话音刚落，他的手机掉落在地上，恰好沈冉冉的一条信息弹了出来。

“哥哥，拿到鲛人泪珠了吗？我急用。”

沈闫慌张地试图关掉手机屏幕，却误打误撞点了进去。

我正好瞥了一眼。

“哥，我第十个鲛人作品需要大量鲛人泪珠，又要麻烦阿婉姐姐了。”

“没事，这是你嫂子应该做的。”

......

我抬起头，沈闫眼神躲闪，不敢看我。

他心虚开口：

“冉冉开玩笑呢，她这丫头哪里有什么鲛人作品。她只是想要一点点鲛人泪珠玩玩罢了。你会同意的吧。”

我漠然地点点头。

“当然”

沈闫朝我露出感激的眼神，转身离开。

我看他的背影，苦笑一声。

阿妈说得对，人类都是善于撒谎的骗子。

我要离开了。

2

沈闫离开后，我找到了沈母。

“妈，我来取鲛人灵珠了。”

沈母却一脸不耐烦地打断我：

“呸呸呸！可别叫我妈！我可没有你这个不是人的儿媳！”

“也不知道你这妖精对阿闫施展了什么妖法，让他对你如此着迷！”

“要不是我看在你鲛人灵珠的份上，我早就把你赶出去了！”

我低着头，在一旁默默地忍受着沈母的辱骂。

沈母极其讨厌我，特别是我那鲛人的身份。

沈闫将我拍卖下来在成婚时，沈母第一个跳出来反对。

最后是我瞒着所有人挖出自己的鲛人灵珠给沈母。

告诉她这颗珠子可以为她永驻青春，她才勉强同意。

只是这珠子我告诉她必须每隔七天交到我的手上，否则会失去灵性变成普通珠子。

她这才同意了我每七天来取一次珠子。

沈母不耐烦地从盒子里拿出鲛人灵珠递给我。

她瞪着眼看我：

“你肚子里可千万别藏什么坏水。我儿子愿意把你从海里带出来，还要跟你结婚，可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！”

“得了便宜！你就偷笑吧！”

我拿着珠子，转身离开。

身后的沈母仍旧骂着：

“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，失踪这三年，也不知道跟什么男人鬼混去了。”

“我的儿子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烂货！还不是人的烂货！”

我回头直勾勾地看着沈母。

她摆着那张与她年纪完全不相符的脸蛋，继续朝我骂道：

“看什么看！再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！”

我转过身却笑了。

世人都知道鲛人灵珠可保青春永驻。

可都不知道一旦失去灵珠润养，皮肤就会加速老化，直到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。

3

回到家中吞下鲛人灵珠。

躺在床上开始重新和灵珠融为一体。

却发现有人在解开我的衣服。

“阿婉，你睡着了吗？”

灵珠正在与肉身结合，我动弹不得。

“阿婉，你若是不说话，我就自己来了。”

猝不及防的疼痛，让我眼泪忍不住流下来。

鲛人泪珠滚在地上的声响提醒着沈闫我在哭。

可迷糊之间我却听见他在笑。

鲛人泪珠掉落的声响越来越大，他越来越兴奋。

身好痛。

心也好痛。

等到我可以活动身体，睁开眼却发现我浑身都是淤青。

沈闫跪在地上满脸兴奋地捡着地上散落的鲛人泪珠。

我对上沈闫的眼神。

他愣了愣，问。

“你醒了？”

我含泪低着头，手抚着淤青处。

“好疼。”

沈闫眼神罕见地露出心疼，他放下手中鲛人泪珠的盒子，抱着我。

“抱歉，刚我太用力了。”

门突然被打开。

“哥哥，鲛人泪珠收集好了吗？”

我下意识地扯住被子挡住自己的身体，沈冉冉却红了眼眶。

沈闫看了我一眼，又看了沈冉冉，咬着牙开口道：

“冉冉，你先出去，我马上出来。”

沈冉冉的眼泪却流了下来，她楚楚可怜，声音哽咽：

“对不起，我知道嫂子不喜欢我，可我没想到哥哥也赶我走。我走就是了。”

她话虽如此，但脚却没有挪动半分。

沈闫立即松开抱着我的手，端起那盒鲛人泪珠就递上去。

“这些够吗？不够我还会想办法。”

沈冉冉接过盒子，脸上仍是那副受尽欺负的模样：

“哥哥，我需要很多，这里不够。”

“我知道嫂子一直不待见我。没事哥哥，大不了不拿那个奖就是了。”

沈闫望着沈冉冉离去的背影，红了眼，他低声道。

“答应别人要做的事却做不到，我算什么男人。”

他直愣愣地朝我走来，神色冷漠。

“阿婉，跟你借点眼泪，以后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，我保证。”

一巴掌毫无征兆地扇在我的脸上。

很疼，我却没有落泪。

又是一巴掌。

仍然没有。

沈闫半跪在我身旁，他眼神急切：

“阿婉，你不是最喜欢哭了吗？求你了，快哭吧。否则冉冉就要生我气了。”

我平静地望着他。

沈闫见我不说话，愤怒地扇了我一耳光。

“终究不是人，听不懂人话。”

这次的巴掌力道不大，我却哭了。

当初沈闫沉入深海，我将他救回岸上，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却拉住我的手。

他恳求我留下要报答我。

我与他说我不是人，是不被人待见的鲛人。

他却拉着我的手告诉我，他不在意。

沈闫欣喜若狂地捡起我掉落的鲛人泪珠，他嘴里仍不忘告诉我。

“阿婉，你放心。我一定会补偿你的，你知道我是最守承诺的。”

4

沈闫将鲛人泪珠收集好，出去了一趟。

他又提着一把尖刀走了进来。

他眼眶发红，似乎很犹豫。

沈冉冉站在他的身旁，拉着他的手，胆怯道：

“哥哥，要不算了。要得到鲛人血泪珠会伤害到阿婉姐姐的，我宁可不得奖也不愿这样。”

沈闫侧过脸，露出温柔的笑容，宠溺地抚着沈冉冉的脸颊：

“哥哥说过，一定会帮冉冉实现梦想。就让哥哥来做坏人。”

我看着他手中的尖刀，那噩梦般的回忆瞬间涌入脑海。

我恐惧地往后靠......

“不要！”

沈闫步步逼近，我退无可退。

仿佛又回到拿所黑屋。

恐惧使我闭上双眼，泪流不止。

我颤抖着嘴唇，小声地呼喊。

“阿闫救我！”

那三年，我什么也看不见。

每日唯一做的事。

就是祈求沈闫来救我。

可直到被送上拍卖场也没能等来。

“阿婉，你忍一下，很快。”

尖刀滑过我的皮肤，温热的液体很快流遍了全身。

我昏死了过去。

沈冉冉却在门口露出得逞的微笑。

再醒来，又躺在床上。

沈闫坐在我旁边，满眼心疼。

“阿婉，你伤口恢复得挺快的，你应该没什么事吧？”

我侧过头不去看他。

“没事就好。那个冉冉的作品这次对她来说很重要。我也是没办法，谁让我是她的哥哥呢？”

“不过现在冉冉的作品还差最后一个东西......”

“要借你鲛人灵珠一用。”

我惊愕地回过头，沈闫却咬着牙举起了一把尖刀。

他毫不犹豫地扎进我的小腹，横向划开我的小腹将手伸了进去。

“阿婉，冉冉说鲛人只要有水就可以恢复伤口。”

“我知道这很疼，可是身为冉冉的嫂子，你做这些也是应该的吧！”

“鲛人灵珠8天后会归还。阿婉，别怕我在。”

突如其来的剧痛，让我瞬间晕了过去。

鲛人如果失去灵珠，7日内找回即可平安无事。

可如果一旦超过7天，鲛人必死无疑。

再次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，身体却无法动弹。

身旁却传来一阵旖旎的声音。

沈冉冉躺在沈闫怀里，一脸娇羞。

“哥哥，谢谢你。若不是你，我肯定拿不了第一名。”

沈闫一脸宠溺：

“冉冉，这是我应该做的，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思。”

“哥哥，若不是我们之间关系，我一定会和你在一起。现在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报答你。”

“可阿婉还在旁边......”

“没事的。阿婉姐姐即便知道了也不会怪罪我们的，不是么？”

“也对，毕竟阿婉心思单纯。”

我强忍着恶心闭上眼，开始计划着离开。

第7天的时候，我在医院的病床上彻底醒了过来。

我离开了。

没有告诉任何人，只留下的一封信。

一路循着灵珠的气息，找到海洋博物馆。

我站在沈冉冉的第十个作品。

那是一只用鲛人泪珠拼成的一只白鸽。

我一脚踹散。

拿回被鸽子含在嘴里的灵珠，一口吞入。

转身从博物馆的海洋台一跃而下。

重新回到海洋的怀抱。

沈闫，我们不会再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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