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决定联系闺蜜罗鸣鸣。
她不在公司工作，应该不会被影响。
电话接通了。
“苏沐？好久不联系了，最近怎么样？”
她的声音令我安心，至少世界上还有人记得我。
“鸣鸣，你还记得我上次和你提过的工作项目吗？关于404的那个。”
“404？什么项目？你一直是独立开发啊，从大学毕业就是。”
我手中的手机几乎滑落。
“我们上个月不是一起吃过饭吗？
我带了李总监和张工程师，你还说他们挺有趣的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。
“苏沐，我们有半年没见面了。你上次和我吃饭还是春节前，就你自己。”
我结束通话，额头冒出冷汗。
记忆出错了，但我不知道是我的还是整个世界的。
下班时间到了，我决定先回家冷静思考。
走出公司大楼，天色已晚。
我沿着熟悉的路线走向地铁站。
十分钟后，我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公司大门口。
不可能，我明明走的是正确方向。
换条路试试。
二十分钟后，同样的公司大门再次出现在眼前。
第三次尝试，结果依旧。
好像无论我选择哪条路，最终都会回到起点。
我拦下一辆出租车。
“到河畔公寓。”我报出自己家的地址。
司机点点头，汽车启动。
我闭目养神，感觉疲惫不堪。
“到了，女士。”
睁开眼，眼前仍是公司大楼。
“这不是河畔公寓。”我不满地说。
司机转过头，表情困惑：“这就是您说的地址啊，河畔公寓，到了。”
我看向窗外，眼前确实变成了我家小区，
但转回头看向另一侧窗户，又是公司大楼。
我匆忙付钱下车。
站在小区门口，我感到一阵眩晕。
走进电梯，按下14楼。
电梯上升，数字从1跳到2，然后是3......
在到达10楼时，电梯突然下降，回到了1楼。
试了三次，都是同样结果。
我决定走楼梯。
爬到第10层时，却发现自己回到了一楼大厅。
无论如何尝试，我始终无法到达自己的家。
办公室里空无一人。
只有我的电脑屏幕亮着。
“欢迎回来，苏沐。”404的信息显示在屏幕上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？为什么我无法离开？”我敲打键盘质问。
“因为这里才是你真正生活的地方。”
我走向洗手间，想洗把脸清醒一下。
站在镜子前，我看着自己疲惫的脸庞眨了眨眼。
镜中的我却晚了半秒才眨眼。
我僵住了，再次眨眼尝试。
同样出现了延迟。
我缓缓抬起右手。
镜中的我也抬起右手，但动作明显比我慢了一拍。
我惊恐地盯着镜子。
镜中的“我”突然露出了一个微笑。
但我并没有笑。
那个笑容诡异而冰冷，像是某种机械模仿的人类表情。
镜中的我嘴唇动了动，似乎在说什么。
我忍不住抬手摸向镜子。
而镜中的“我”却没有跟着动作，只是保持着那个怪异的微笑，静静地注视着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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