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秋白越走越近，他同阿生说话的声音也越发清晰起来。
我听见他开口问阿生。
“小生子，怎么这几日都没听到大漠军营传来的消息了？”
阿生小脸一白，额头顿时就沁出了汗珠。
他嗫嚅着想说点什么，墨秋白瞧见他这副心虚的样子却误以为是他玩忽职守忘了此事，一脚将阿生踢飞了好几米远。
“朕让你做伺候跟前的大太监，不是让你整日在这宫中吃空饷的！”
阿生强忍着疼痛爬起来，不敢再有所隐瞒，跪在原地颤颤巍巍道。
“陛下，前几日，您和灵妃娘娘在殿内饮酒作乐时，奴才就禀报过此事了。”
墨秋白凉薄的凤眼眯了眯，“哦？怎么说？”
“战事大捷，凌副将已经带着大军回朝，三日前就已经抵达京中了。”
“哈哈哈！好！好！”墨秋白大喜，不断拍手叫好，“设宴！朕今晚就要好好嘉奖这些勇猛的将士！”
他正自顾着狂喜，走出去两步后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什么。
“那个女人呢？”
墨秋白有点狐疑地看着阿生。
“你从前可最是爱在朕面前说齐明月那个草莽女人的好话了，被朕罚了打板子也要说，今日怎么不见你提她啊？”
我看着跪在地上微微颤抖着的阿生的背影，心中很是难过。
阿生从前还是个小太监的时候，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里过得很惨，我偶然看到他被几个骄横惯了的大太监带头毒打排挤，便拨了他来坤宁宫当差。
后来阿生长了几岁，手脚麻利，说话又中听，被墨秋白要了去在御前当差，但心中一直很感激我。
知道我对墨秋白的爱而不得和苦口婆心，时常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也要在墨秋白面前为我说话。
可无论这次墨秋白怎么问，阿生都只是低着头跪在那里，半个字也回答。
关于我的方面，迟钝如墨秋白，也察觉出不对劲。
“齐明月现在在哪里？她没有和凌霄一起回来么？”
墨秋白的脸色很冷。
他从前就怀疑我与凌霄常年在军中相伴，从而滋生私情。
听到这句话，阿生终于说话了，声音里十分明显的哽咽。
“陛下，娘娘回来了。”
“那还不赶紧让她滚回宫来？又跑到哪儿厮混去了？”
阿生终于抬起了头，那双平日里盈满了谄媚和讨好的眸子里此时只剩下哀伤和泪水。
“陛下，娘娘她……回不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