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到最后，只剩下一个被蛀空的脑袋留在外面，姐姐可觉得有趣？”

在萧云儿尖利指甲即将碰上小幺时，我双脚勾住绳索，倒吊着够到面前的一锅肉汤。

“好......我吃，我吃！”

我狼吞虎咽，将锅里带着皮毛的肉一股脑塞进口中，麻木咀嚼着。

一锅又一锅，直到干瘪的肚皮渐渐胀大，萧云儿才终于止住了笑。

“我吃完了，还请......良娣说到做到，放小幺......”

萧云儿打断我，幽幽地问：“姐姐，你可知道你吃的是什么肉？”

没等我回答，她继续开口。

“是狗肉。是天天晚上守在东宫侧门大快朵颐的野狗的肉！”

“姐姐觉得，这几锅小厨房细火慢炖熬出的美味肉汤，味道可还合你的心意啊？！”

霎时，恶心感排山倒海般冲向天灵盖。

耳鸣声中，我好像看见油汤里漂浮的半截灰白骨头。

“呕！”

我吐了出来，不可置信地抬起头，看清萧云儿脸上的重重恶意。

她遗憾地摇头，一字一句地对我说：“真可惜，姐姐还是吐出来了。”

在我泣血的哀求声里，萧云儿命人把地上昏迷不醒的小幺，塞进了那个小小的陶罐。

“啊......娘亲，娘亲救我！我好难受！”

窸窸窣窣的声响一点点腐蚀我崩裂的神思，如同诅咒一般，啃食掉我破烂的魂魄五官。

绝望之际，一身蟒袍的高焯竟然出现了。

他走过来，目光沉沉。

“云儿，孤是不是说过，你最好不要来此处？”

“殿下......殿下？！求您救救小幺，良娣再这么折腾下去，她会死的啊！”

我苦苦哀求，可高焯不为所动。

他满心满眼都是突然跌入怀中的萧云儿。

“殿下，你可千万别怪罪姐姐呀！”

“姐姐也实在是嘴馋，才会......才会去吃这些脏东西。”

萧云儿眼泪一落，高焯立刻换了脸色。

他把人揽得更紧，拿出帕子为她轻柔拭泪。

“云儿别哭，哭花了脸，可就不好看。”

小幺的声音越来越微弱，我只能打断郎情妾意的两人。

“殿下，求您看看小幺，她快不行了啊！”

“哎呀，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？小孩子本就爱玩闹，姐姐可不能小题大做，助长了她的嚣张气焰去。”

我泪眼模糊地看向高焯，却见他目光痴迷，深情抚摸着萧云儿恍若故人的半边脸庞。

“云儿说得对，玩闹也得有个度，既然她爱在罐子里待着，就把她封在里面半个时辰，也该长长记性了。”

他说得淡然，那些侍从立刻把小幺的脑袋按进去，然后一层层地封泥。

我再也忍耐不住，挣扎间从绳索上掉下。

“不......不要......”

高焯丢给我一个冰冷的眼神，搂着萧云儿慢悠悠地走开。

“来人，熬一剂泻药给她喝下，吃得这样臃肿，还怎么练成走蚕丝？”

臌胀的肚皮再次变得干瘪，腹如绞痛，像极了高焯第一次打掉我腹中胎儿的那日。

他说我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，怎配生下他的孩子？

他还说如果不是我在阿姐表演时故意勾引他，阿姐又怎会一时不察，从高空上直直摔下来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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