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青寒迟疑，看向云歌。

郎中收拾好了药箱，向着墨青寒作揖告辞：“只是白小姐现在的状态，恐怕撑不过十二个时辰，请王爷尽快决断。”

墨青寒看着月光纱下昏迷的白知意，脸色越发凝重，却没有出声。

云歌忍不住看向墨青寒，他眸中的心疼和焦急，像是烙铁一样灼在云歌的心口，灼的云歌生疼。

取心头血的痛，也不过如是。

郎中转身正要离开，云歌上前一步将他拦住：“大夫留步，我已经想好了，现在取血吧。”

云歌的声音很轻，但却十分坚定。

郎中惊讶地看向云歌：“取心头血，就算是不死，也会元气大伤，而且取血过程中不能中断，姑娘可确定？”

墨青寒正要开口说什么，云歌打断了他的话：“若我不救，你要看她死在你面前吗？”

空气里安静了几秒钟，墨青寒才开口：“算我欠你一命，日后我定会加倍补偿给你。”

郎中准备充分，云歌静静的躺在床上。

被烧的滚烫的刀尖，活生生刺破皮肉，云歌清晰地感受到刀尖挑开筋络，刺入心口的痛楚。

想起郎中的叮嘱，云歌拼命咬紧了牙关，逼迫自己保持清醒和冷静。

撕心的痛却让她的意识一点点恍惚下来。

恍惚中，似乎又回到了年少时的初见。

父母去世后，她代表府上孤身出席官家的夜宴，没人提点，她步步小心翼翼，生怕说错做错使家门蒙尘。

席后，乐人奏乐歌舞，她却因为拘谨一整晚都没吃下什么东西，饿的饥肠辘辘。

这时候，掌心被人悄悄塞进一个精巧的糕点。

“别怕，我护着你。”少年青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

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墨青寒，锦衣素冠，意气风发，却一眼看穿了她的狼狈，将孤零零的她牢牢护在身后。

一语成谶。

在后来的日子里，他一次次在世家子弟欺负云歌时护着云歌，又在危机时一次次舍命救下她。

英雄救美，怎能不心动。

云歌迷离的睁开眼睛，看着玉盏中鲜红的血。

现在，年少时候的心动，她全部还给他了。

“水.....”云歌的汗水打湿了发丝，粘稠的站在脸上，却没有人理会。

取完血后，郎中行色匆匆，带着心头血匆忙赶去白知意的房间，所有的丫鬟小厮，都跟着墨青寒围绕在白知意床榻前。

云歌艰难的起身，想要给自己倒一杯水。

仅仅是从床边坐起，一口鲜血便从口中涌出，痛意席卷而来，云歌昏倒在床边。

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，脑中确是前世墨青寒的声音。

“云歌，如果你真的想对我好，那你就去死。”

墨青寒，我是真想对你好，我也可以真的为你死。

这一世，我什么也不欠你了。

云歌在心中轻语，再也支撑不住，闭上了眼睛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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