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愿进去自取其辱。

但外面是秘书区，贸然离开会引起他们的怀疑。

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。

只好制造出刚到的脚步声，给他们整理体面的时间。

开门进去，里头的女人们纷纷朝我看来。

眼里满是鄙夷和嫌恶，夹杂幸灾乐祸的讥讽。

我知道他们看不起我。

但我一直认为日子是我和陈知念两个人过的。

无需在乎外界的目光。

可事实证明我错得离谱。

许清晚等人先离开，只剩下周妄夜和陈知念二人。

周妄夜装模作样站在陈知念身边，意有所指：

“姐姐，今晚有工作聚会，你记得预留出时间哦。”

随后他居高临下睥睨我，口吻满是指责。

“只会愣着站在那儿，你住院把脑子也治坏了？”

“姐姐怀孕很辛苦，还不赶紧倒杯水来，给她揉揉肩膀。”

可我早就没了往日的干劲。

只是疲倦地应了声。

周妄夜冷哼一声。

临走前，借着文件遮挡，在陈知念衣领处勾了下。

陈知念娇嗔瞪了他一眼。

调情的隐秘信号。

周妄夜走后，陈知念把不耐的目光放到我身上。

“你不是还在医院么？怎么突然过来了？”

是试探。

否则，她从来都不屑于主动和我说话。

我瞧着她被吻花的口红，心里一阵抽痛。

其实陈知念演技拙劣，是我自己被爱蒙了眼。

“出院了，刚到。”

其实医生根本不让我出院。

但我执意如此，只为了给她带来营养汤。

没想到她送给我一份惊雷。

陈知念上下将我扫视，没发现异常后松了口气。

“嗯，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吧？”

我敷衍：“没什么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

她点头，随后命令我：“宝宝昨晚踢我了，没睡好。”

“我午睡时你留下，你给宝宝们讲睡前故事。”

我自嘲笑了笑。

果不其然。

她关心我的身体，只是因为不想失去我这么一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。

她又瞥了我手上的保温盒：“拿过来吧。”

上面的隔层是她的午餐，按照营养师的食谱，色香味俱全。

下面是我的，白粥和咸菜。

吃完一顿食不知味的午餐，我开始念儿童读物。

先前甘之如饴的环节，此刻却如坐针毡。

我望着她气球般涨大的腹部，再一次落下眼泪。

我曾多么欢喜陈知念愿意孕育我们的骨肉。

我曾多么期待三个孩子的到来，买了满满一屋的儿童用品。

可现在却得知，我都在为他人做嫁衣。

陈知念睡醒后没有发现我的异样。

冷漠下达了驱逐令：“我要工作了。”

我没有力气扯出笑容，垂眸打开门。

察觉到周妄夜已经蠢蠢欲动了。

我默不作声拐去洗手间，又鬼使神差回到门外。

两人已经衣裳半露。

周妄夜不满足哼唧：“姐姐为什么要让他陪你午睡？”

陈知念护着肚子娇声：“不是陪，是伺候。”

“他的声音催眠。我在午睡养足精力，才能应付你这狼崽子。”

里面传来衣物摩挲和撞击声。

我艰难滚着喉结，满腔苦涩走出大厦。

半夜陈知念应酬结束回来，将一杯水泼到正在熟睡的我脸上。

她不虞：“你是猪么？怎么睡着了？”

之前凡是她出去应酬，无论多晚我都会等着。

我突然被惊醒，心脏处疼得厉害。

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喘得过气。

陈知念见状冷声：“还不赶紧准备浴缸？”

我沉默抹了把脸，看着她拧眉摸着肚子。

我知道是酒精所致。

可我只是一言不发，走进浴室娴熟把水温调节到四十摄氏度。

等浴缸盈满，再走出房间。

陈知念洗澡期间，连房间都不允许我踏足。

她嫌我会打扰她泡澡的心情。

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外头苦等。

我直接躺上了侧卧。

手机屏幕亮了亮，律师告诉我离婚协议已经拟好。

问我有没有额外的要求。

我顿了顿。

陈知念可能不知道，家里的隔音效果很差。

侧卧和浴室间只有薄薄一道墙。

我听到她正在视频的声音。对象是顾夜霆。

“站起来给我看看......叶文也在家么？”

而后是哗啦的水声。

陈知念哼了一声：“他听不到的。他碍眼，我让他滚了。”

“现在应该在厨房任劳任怨给我熬汤了。”

我闭上眼，用被子捂住头，不知不觉眼泪沾湿了被褥。

我想不明白。

陈知念可以不喜欢我，但为什么要百般羞辱我。

浴室的挑逗声愈来愈大。

我想，不能仅仅离婚。

我要给陈知念送一份惊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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