疼痛让我意识模糊，恍惚间，竟回到了百年前。

那时我刚嫁入魔宫，玄夜虽冷漠，却也不至于如此绝情。

我记得，有次修炼时走火入魔，魂体险些溃散。他匆忙赶来，笨拙地为我渡入魔元。

“别乱动。”他皱着眉，手法生疏却很轻。

那双血红的眸子里，竟有我从未见过的紧张。

我当时心跳如雷，以为那就是爱情的开始。

还有云梦花盛开的那个夜晚。

我在院中种了满园的花，只因听说那是他最爱的颜色。

月色下，他站在花树旁，罕见地驻足良久。

“很美。”他只说了这两个字，却让我欣喜若狂。

我以为，他是在夸我。

这些零星的温暖，支撑着我走过了百年的冷漠。

每当他对我恶语相向，我就想起他为我疗伤时的温柔。每当他视我如无物，我就想起他在花下的那句很美。

我以为，只要我足够好，总有一天能融化他心中的坚冰。

洞口传来脚步声，打断了我的回忆。

“尊主，属下不明白。”是玄夜的心腹魔将，“既然要取她的魂心，为何不直接杀了？何必如此麻烦？”

我屏住呼吸，等待着玄夜的回答。

“她不能死得那么快。”玄夜的声音透着烦躁，“她的魂体特殊，需得她心甘情愿，魂心之力才能最大化。”

原来，连让我“活着”，都只是为了更好地利用。

“那万一她一直不愿意呢？”魔将又问。

玄夜冷笑：“万噬窟的魔气会让她生不如死。坚持不了几天，她就会求着献出魂心。”

“到时候，师姐就能彻底复活了。”

他的声音里满含期待，那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。

为了林清雪，他可以这样温柔。

魔将似乎还想说什么，被玄夜打断：“退下，本尊要为师姐炼制复魂丹。”

脚步声渐远。

万噬窟重归死寂，只剩下魔气啃食魂体的声音。

我蜷缩在角落，任由疼痛吞噬理智。

那些美好的回忆，此刻看来是那样可笑。

他为我疗伤，是因为我是他的棋子，不能轻易损坏。

他在花下驻足，是因为那是林清雪最爱的花，他在怀念她。

百年深情，不过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。

魔气越来越浓，我的魂体开始出现裂痕。

疼，真的很疼。

我不再挣扎，不再反抗。

既然活着只是为了被利用，那死了岂不是解脱？

意识渐渐模糊，我仿佛看到了那个刚嫁入魔宫的自己。

玄夜，你赢了。

我累了，不想再爱了。

万噬窟的魔气如蚂蚁般撕咬着我的魂体，疼痛让我几乎失去意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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