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将军可用了早膳？”我轻声问。

“未曾，将军天未亮就骑马入宫了。”

我当即起身：“去备些食材，我亲自下厨。”

厨房里烟火缭绕，我揉着面团，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。

年幼的我蜷缩在街角，饿得发抖，是凯旋归来的将军扔给我一包点心。

他骑在马上，玄甲染血，却对我笑了笑：“吃吧，小丫头。”

如今，我为他做了桂花糖糕、杏仁酥，还有他最爱吃的炙羊肉。

每一道都倾注了藏了十年的心意。

“夫人手艺真好！”厨娘惊叹。

我抿唇一笑：“快装进食盒，我亲自送去。”

皇宫朱墙碧瓦，我抱着食盒跟在侍卫身后，心跳如擂鼓。

转过回廊，却听见一阵娇笑声。

御花园的凉亭里，凌云正与慕栾对弈。

慕栾执黑子，指尖不经意划过凌云手背：

“将军这步棋真是让人进退两难呢。”

凌云垂眸未答，却也没躲开。

我僵在原地，食盒突然重若千钧。

慕栾抬眼瞥见我，红唇勾起，突然倾身凑近凌云耳畔，亲昵地说着什么。

凌云竟低笑了一声，那笑声像刀子扎进我耳中。

“夫、夫人？”侍卫小心翼翼唤我。

我强压颤抖，将食盒塞给他：“劳烦转交将军。”说罢转身便走。

跌跌撞撞冲回府中，我一进房门便瘫软在地。

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砸在青石砖上。

“夫人！”丫鬟惊慌地扶我，却被我推开。

我死死攥着胸口的衣襟，仿佛这样就能按住那颗疼到窒息的心。

御花园那一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。

“原来他的温柔，不过是因为愧疚。”

我扑到榻上，将脸埋进锦被里痛哭失声。

被角还残留着他昨夜留下的松木气息，如今却成了最刺人的嘲讽。

傍晚，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
“夫人在哪？”凌云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焦灼。

我慌忙擦干眼泪，抓起绣绷假装刺绣。

门被猛地推开，他一身朝服未换，额角还带着薄汗，显然是一路跑回来的。

“为什么不等我？”

他大步走到我面前，伸手想碰我的脸：

“食盒我看到了，你刻的平安。”

我侧头避开他的手，起身行了一礼：

“将军公务繁忙，妾身不敢打扰。”

他的手僵在半空，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：“你在生气？”

“妾身不敢。”我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尖。

“将军与公主殿下金尊玉贵，妾身一介奴婢，怎配置喙？”

“砰！”

他一拳砸在案几上，茶盏震得叮当响：“你就非要这样说话？！”

我咬唇不语。

沉默良久，他深吸一口气：“好，那便如你所愿。”

随后转身摔门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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