端妃嫌弃地给了旁边宫女眼色，宫女立刻将季嬷嬷搀扶着下去。

连一个小小的女子都处理不了，当真是老了，不中用了。

转头她又痛心疾首，眼瞧着就要倒了那般：“司灵，你怎么能对季嬷嬷下如此狠手？你不看僧面看佛面，这三年来，本宫可是将你当做儿媳妇呀！如若不然，当初你嫂嫂行刺于本宫的事，本宫就不会瞒着。”

穆青宇赶紧道：“娘娘此话何意？”

扶着端妃的宝翠赶紧道：“穆副统领，其实这件事娘娘是不让我们说的，就在半年前，司苏氏自请入宫，说是有关于司小姐的事要亲口同娘娘说，结果她一来，就行刺娘娘。亏得我们拼死相护，才没能让司苏氏得逞。”

反正那贱人都已经死了，他们总不能让死人开口吧。

端妃叹了口气，“司灵，你们司家满门忠烈，你又是本宫未过门的儿媳妇，你嫂嫂行刺本宫，等同于谋反，当诛九族的。你乖一点，莫要和裕王斗气，既然桑桑已经入了裕王府，你便大度一些。”

阎司灵觉得可笑：“我成全了他们还不够大度吗？”

她转身，抬起手，不偏不倚地指着还慵懒地靠在轿舆软垫上的墨北延：“我都转身嫁给这病秧子了，还要我怎样？”

墨北延：“......”

李章元：“......”

齐东：“......”

“方才端妃娘娘说，我家嫂嫂行刺你，口说无凭，可有证据？”

宝翠呵斥：“司灵！你这是在怀疑娘娘撒谎？”

阎司灵只觉得可笑：“就允许你们无凭无据地怀疑我谋害裕王，让大理寺抓我，我还不能怀疑你们撒谎？”

端妃都要被气晕了。

范瑶是如何管教司灵的，这三年她没怎么过问，但三年前的司灵可是知书识礼的，哪有如此的牙尖嘴利。

她用力地抓着宝翠的胳膊，因为生气，指甲都快嵌入人家的皮肤里了。

她深吸了一口气：“既然你怀疑本宫的人撒谎，那不如就让大理寺来彻查此事。”

“好呀。”

端妃很意外，但很快又继续说道：“可若是你冤枉了本宫，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。”

阎司灵笑眯眯的：“端妃娘娘请说。”

“此前你与吾儿乃天赐良缘，如今你为了攀上十一弟的高枝儿，就抛弃吾儿，岂非是拿皇家颜面当儿戏。”

昨夜裕王府发生的那些，虽然不可能和阎司灵有关，但她也得让阎司灵脱一层皮。

她的皇儿，其实阎司灵这等小辈，说要就要，说不要就不要的。

“若的确是你嫂嫂行刺于本宫，那你司家便担不得满门忠烈一说，你得离开上京城，将英国公府交给本宫。”

阎司灵挑了下眉，范瑶想要英国公府，端妃也想要英国公府。

国公府到底有什么，值得他们坚持不懈。

阎司灵爽快地应下：“好！”

端妃心中才舒坦了些，大理寺出面，基本上可以算得上是板上钉钉了。

就算英国公府当真是满门忠烈，她也有法子让他们染上一层污水。

阎司灵回头看了一眼懒洋洋，还在装病弱的墨北延：“王爷，咱们回府吧。”

墨北延点了下头。

李章元立刻让人起轿。

下一刻，一只手猝不及防地搭在李章元的肩头，声音幽怨：“原来皇宫是可以坐轿子的啊。”

李章元：“......”

后背凉飕飕的，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。

皇叔说，她睚眦必报。

目送墨北延等人离开后，端妃才厉声道：“立刻让人去找范瑶来见本宫！”

出了关雎宫，阎司灵并没有立刻走，反而在门口等着诸葛渊。

诸葛渊前脚才堪堪踏出宫殿大门，旁边就响起好听但却戏谑的声音：“诸葛大人方才没杀掉我，很不甘心吧？”

诸葛渊皱起了眉，目光放长，看向已经走出好远的墨北延，并不打算理会阎司灵。

他正要走，忽然一股子剧痛随着阎司灵的转身，刺激着诸葛渊的脖子。

柔顺的长发，在这一刻竟然也成了伤人的武器！

他下意识地去摸，温热的血液缓缓也涌出。

阎司灵挑衅地勾起嘴角，森冷的笑意让人看不透：“诸葛大人，想要我这条命的人有很多，你不过只是其中一个，但绝对是任人宰割的那个。”

她往前走，但还是善意地提醒着：“不想死，就乖乖地带着关雎宫的三具尸体来英国公府。”

“今夜子时，错过了，我可就不管了，呵呵呵......”

诸葛渊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接二连三地羞辱，掌心的鲜血让他猩红了双目。

只是下一刻，那鲜血便隐隐地冒出了黑气，这是......

他忽然想到祖师爷闭关之前说的那句话。

诸葛渊惊恐地望着女子远去的背影，额上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子了。

不会吧！

出宫的这一路，李章元担心的不得了，路上问了好几次要不要等一下。

毕竟皇宫还挺大的，要是没人带路很容易迷路。

眼见着就要到出宫的大门了，阎司灵还是没有跟上来，李章元不放心地问：“皇叔，皇婶现在都还没跟来，用不用我安排人去找？皇宫大内，比不得延王府。”

要是被巡逻禁军当成刺客抓了才麻烦。

墨北延一点儿都不着急：“不必麻烦，她能闻着味儿来。”

李章元：“啊？”难不成皇嫂有狗鼻子。

“墨北延！”

眨眼的工夫，阎司灵就小跑着来到墨北延的跟前，忽视掉李章元诧异的目光，“一会儿我就不跟你回延王府了。”

接着又自顾自地摊开手：“给我点银子。”

齐东眨眨眼睛，王妃要钱要的也太顺口了些吧。

就算是夫妻，但也不算熟啊。

墨北延问：“你要多少？”

“最起码金银各五箱，宅邸得要三座，暂时就这些。”

齐东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，王爷虽然家大业大的，但大部分身家都在北境。

按王妃这样太大手大脚，他们也撑不了多久。

李章元脸皮子都抽了抽：“皇婶，你这也不叫点银子吧？”

就上京城的物价，别说金银珠宝了，就是那三座宅子最起码都得百万两了。

这分明就是狮子大开口。

把皇叔当冤种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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